當黑白照片染上鮮亮的顏色,模糊的記憶逐漸清晰。你看到的,究竟是歴史的全貌、側臉,還是背影?人與人、人與集體之間的位置又相錯幾何?從畫幀到舊相紙,雷磊在收集並重現舊物的過程中釋放出動畫電影的更多可能。經過反復掃描、上色和打印,他在自己的光影世界中構建無數分岔的小徑,引導人們的思想抵達記憶中不曾關注過的其它面向。以下是雷磊對於動畫電影重敘歴史記憶的分享。
問:《照片回收》和《照片手工上色》兩部作品對您有什麼意義?
答:它們讓我重新思考了視覺材料的問題。因為在《照片回收》之前,我更多的還是做動畫,畫面基本是我一幀一幀畫出來的,但是通過將照片看作檔案的這種處理,我發現動畫的魅力不僅僅在於畫面有多漂亮,也在於你的工作過程。這也影響了我後面《公園日記》和《動物方言》的創作。觀眾坐在電影院裏不僅僅是在看視覺效果,同時也在看藝術家的思維方式,我覺得這個可能也是電影的力量。
問:您在收集和復原照片的過程中有何感受?
答: 在和蘇文的合作過程中我拿到了很多材料,我自己在工作室也收集了很多,不光是照片,還有一些老書、舊電影等東西,我覺得整個過程很有意思。它讓我們製作電影的工作方法像滾雪球一樣,不斷積纍,不知道什麽時候就可以組合起來,像玩魔方一樣變成一個作品。對我來說收集材料的過程甚至比結果更重要。
問:為何在作品中常常聚焦於家庭和社會之間的關係?
答: 動畫電影作為「檔案館」能夠反映出私人記憶和集體記憶的關係,有時候集體記憶會讓我們喪失私人獨立的視角。而藝術家的工作,並不是很準確地口述歴史,把私人記憶做得多麽精準,而是去撼動「記憶」的權威和話語權,在其中構建一個隱秘的通道,就像小徑分岔的花園一樣,激發觀眾更多的質疑。
雷磊的動畫工作坊為M+首屆「亞洲前衛電影節」的活動之一。他的作品《照片手工上色02》(2015)是「手工動畫」單元的節目之一。